明兰倏地抬头,错愕的看着薛同。
片刻后问道:“你……难道也?”
薛同点点头,苦笑道:“两军交战,胜负未分,傩咄在此时便对手下如此残害枉为,不知他究竟还有何倚仗,但总归是让人看清了他的本性,如此暴君,实非良主,今日看到明兰小姐之无辜,小人愈发确信了,所以还是早点走的好。”
明兰下意识的点点头。
确实,义父有时候手段狠辣,完全只管目的不管旁人,如羌人族就是,还有曾经大力支持他东山再起的玉兹部,也是饱受搜刮和凌.辱,难怪现在玉兹和其他几部联合起来一起反了。
再联想到自己,这么忠心耿耿跟随义父十几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居然派人前来纵火暗杀自己,还要弄一个意外的名头,让自己死都死得如此憋屈。
明兰深吸一口气,夜风中的凉意沁入心脾,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忽然惊醒,看着薛同,沉声问道:“你为何如此帮我?”
经此一事,明兰已经变得警惕起来,就算薛同是冒着大火将她救出来的,可谁知他是不是傩咄派来故意试探自己的?说不定那个失火的场景也是他做出来的一个局呢?
薛同眼神坦然,忽的一笑:“明兰小姐怕是忘记第一次见到小人是什么时候了,那是在去年,金卫司后院,那间最破旧狭小的屋子里,小人外出受伤归来,躺在屋内奄奄一息,无人理会,是小姐偶然到来,赐了一瓶伤药。”
他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但是大致剧情说清楚了。
明兰茫然了一下,搜索回忆,好像记不起了,但薛同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又像是那么回事。
不过这时候不是计较这件事真假的时候了,她从薛同的眼中看出了真诚,似乎真的为了那一瓶伤药,从此对她死心塌地了。
这个解释让她有点意外,但今日所见的事实又让她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自己的一次不经意援手,让薛同将这份恩情记在了心里,时常暗中过来探视自己,而今天碰巧遇见他们下毒手,便出手救了自己。
整件事情似乎和某个话本子里的剧情有点像,明兰想不起来了,也不愿意再去多想。
她只知道现在最紧要的是她那两万族中儿郎,还有后方留守的老弱残幼们,那些是羌人族最后的香火了。
她抬起头,做出了决定。
“好,我现在就赶赴前沿,去找我的族人们,反了!”
只是话才出口,她自己犹豫了一下,“但是……我怎么过去?又怎么带他们反?”
薛同微微一笑:“放心,小人早有计较,不光那两万先锋军,就连后方整个羌人族都可安然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