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鄂说道:“京兆府资金不够,现在分配下来的地方,都是往年搭建出来的,天子继位之后,没再修缮过。”
他年纪大,人脉广,自然知道这些小道消息,都是江州去参加厨神大赛的人带回来的消息,或多或少都和他有过联系。
“每年都是这种情况,在这里锻炼厨艺都需要隔绝视线,防止有人偷学。
之前有前车之鉴,有人靠着偷学来的菜肴招摇撞骗,开了酒楼,声称是某一派系的传承人。后来偶然间行商的人吃过一回觉得不对味,回去的途中,把这件事传遍了各州,坏了某一派系的名声。
之后传到某一派系的耳朵之中,四处打听查询,这才揪住罪魁祸首,之后便有了这种规矩,防止偷学。这便是这件事的由来。”
苏瑶倒是觉得新奇,“到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自已手艺的人,为何要偷学别家派系?”
钱鄂解释:“前几届厨神大赛没这么严格,顶天了就是太后吃惯了御厨做的饭菜,想尝尝民间的口味,就一直延续下去。其中不乏有人塞钱进来,就只为给天子太后做宴席,打出一番名声。回去之后再拿着这个招牌开酒楼。”
柳秀烟在一旁作证,忍不住道:“我听过这则传闻,难怪前几年的酒楼垮了不少,原来是招摇撞骗的骗子被抓了。”
“我们刚恢复嗅觉味觉没多久,趁着这几日好好重拾厨艺。”钱鄂忽而严肃道:“在京兆府,每日都会有品尝菜肴的官员前来观察,每日都有试吃官员品鉴记录,直到最后一天,才会选出满意的菜肴,写在白纸上提交上去。”
“我们二十人之中,京兆府的人只会选择九人入宫做席面。”
钱鄂低声说完这话,耳朵一动,听到远处的脚步声,提醒两人。
苏瑶这才开始择菜。
她今日练习的是最普遍的菜,素白菜。
选择最新鲜最嫩的菜心淘洗,准备好葱姜蒜等备料在一旁。
起锅烧油。
素白菜对火候的把握极其重要,对配料十分精准,才能做出极致好吃的味道。
苏瑶的手艺经过几位老师傅的亲传,早几年就出师了。
最简单的菜肴越难做好。
她专心致志地处理着自已的菜。
在闲聊的这段时间里。
其他木板遮挡的灶炉后,传来了阵阵飘香的味道。
不断刺激着味蕾。
*
远处闲聊的几名州府们,恰巧撞见了前来品尝菜品的官员们,约莫七八人左右。
江知府眼尖地看到其中的官员有些眼熟。
随着人越来越近,似乎和江知府的眼神对上。
一人微微颔首,便擦肩而过。
江知府这才想起,其中的两三人似乎是在江州参加评审的人。
原来下派各州评审的官员都是京兆府的人?
江知府一时没反应过来。
各州州府地位自然不差。
这群官员擦肩而过,一点眼色都没给。
偏偏对江知府颔首微笑。
其中要是没猫腻,他们可不信!
下派到各地的人州府都是从京城贬黜而来的,若是没有太大的政绩,或者没人捞,一辈子都没有升迁的机会。
而留守在京城的人,要么是世家贵族,要么是爵位传承,形成自已的党派。
各州州府都知道一个事实。
待在京城的人,没一个不是人精。
要么真才实学,一人带飞整个家族,维护荣誉;要么世家贵族势力太大,与天子形成桎梏;要么是被天子一手提拔出来的亲信。
无论是哪一个,一旦沾上关系,就说明能进入某个党派的关系圈之中。
因此,京兆府的每一位官员都不容小觑。
谁知道背后有没有强大的背景。
偏偏其中有人冲着江知府颔首,对他们却熟视无睹,显然关系不一般。
这是鲤鱼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