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林泰和林卫国,此刻也被曹子建带来的这件清康熙粉红地珐琅彩开光花卉盌给吸引了目光。
虽然他俩对于这件瓷器的年代,价值,来头等等都一无所知。
但这件瓷碗一亮相,就给他俩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就是真正御窑珐琅彩瓷的独特魅力所在。
即便是不懂行的人,也能感觉到该瓷高贵,典雅的特点。
毕竟珐琅彩瓷器无论从色彩、造型,亦或是纹饰等各方面,都具有极高的艺术观赏性。
加上当时精湛的工艺技术,以及对工艺的极致追求和严格把控,造就了珐琅彩瓷器无与伦比的品质和独特魅力。
“这瓷碗有些过于美丽了吧?我怎么感觉,在这件瓷碗面前,我的那些珍藏都要黯然失色一般。”林卫国忍不住出声道。
“是呀,给我的感觉,都有点不像是古代工艺水平所能烧制出来的一般。”林泰接口道。
听着林泰和林卫国两爷孙的话,曹子建适时开口道:“我这也是看不准,所以想着拿过来给王老师鉴定一下,相信以王老师的专业,肯定能看出这瓷器的来历和价值的。”
王建新闻言,这就一副专家范的口吻道:“对于这瓷碗的来头,我一眼就已经看出来了。”
“不过还是先让我这学生小张上手瞧瞧吧,我听听他的判断准不准确。”
“正好,可以借此看看我这学生最近有没有长进。”
“老师,您放心,学生不会让您失望的。”张岩说着,便是小心翼翼的将瓷碗从盒子里取了出来。
张岩在仔细的端详,曹子建又何尝不是全神贯注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呢。
毕竟该瓷碗的价值实在太高了,他也怕对方一不小心没拿稳啥的,让瓷碗出现磕碰等其他意外情况发生。
不同于林泰那件明万历的民窑瓷盘,这件瓷器,张岩看得时间有些久。
至于王建新的注意力,并没有落到瓷碗上,而是落到了张岩的脸上。
好似想通过他的表情变化,来判断这件瓷器到底对不对一般。
刚开始的时候,张岩脸上还有激动之色出现,只是待他将瓷碗的底翻过来之后,眉头就下意识的皱在了一起。
他看到,这件瓷碗底部的落款,不仅用的是清三代很罕见的红料,底书用的还是「康熙御制」双行四字宋体款。
“康熙珐琅彩瓷的落款不应该都是青料“康熙御制”四字楷书款嘛?”
“这怎么会是红料?而且还是宋体款?”
“难道这是仿品?”
“不应该呀,这件瓷碗给我的感觉,胎体质量非常高,胎骨细腻,底足细洁,釉色细润洁白,光泽平和。”
“在当时,唯有宫廷才能烧制出如此精美的瓷器才对....怎么会这样?”
曹子建看着张岩拿着瓷碗一副若有所思之色,不发一言的状态,适时出声道:“老师,我这瓷碗到底是不是康熙时期的老物件?”
张岩闻言,这才收回思绪,将目光落到曹子建脸上,开口道:“在回答你这个问题前,你先跟我说说,这瓷碗你哪来的?”
“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摆在我家里了,估摸着最少也有二十来年了吧。”曹子建答道:“加上最近家里发生了点事,需要用到钱,我就想,如果这个有价值,就将其给变卖掉。”
张岩露出恍然之色,道:“小伙子,首先,我要跟你说的是,不一定在家里时间久的东西,它就是真品。”
“哪怕是祖传下来的东西,也有可能是赝品。”
“这主要是因为,留下这些东西的人,当时购买的就是一件赝品。”
曹子建闻言,顿时露出极为难受的表情,问道:“老师,你的意思是这件瓷碗它到不了康熙?”
“跟康熙差得很远。”张岩点头:“你这件是仿古瓷,按照我的估计,最多,最多他也只能到九零年代。”
“可是这碗底不是写着‘康熙御制’四个大字嘛?”曹子建忙道。
一听曹子建这话,张岩眼珠子滴溜溜的开始转动了起来。
在他看来,能问出如此愚蠢问题的人,都是外行。
“所以我说这是仿古瓷。”张岩答道:“不写上这四个大字,怎么糊弄你们这些外行呢?”
说这话的同时,张岩用脚在桌底踢了踢王建新。
这一脚好似某个暗号一般,让王建新精神一振,当即将目光落到了被张岩放回到桌上的瓷碗上。
“可是,我怎么感觉这件瓷器的制作特别精良呢?”没等曹子建开口,林泰出声道。
“那是你们没有接触过真正清三代时期的御制瓷器。”张岩缓缓答道:“等你看过那些瓷器后,就会发现,这件瓷器跟那些真正的清三代御窑,有着天大的区别。”
“好吧。”曹子建仿佛泄了气的皮球,疲软无力道:“那像这样的瓷器,肯定就没什么价值咯?”
“价值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的。”张岩开口道:“而且值得一提的是,你这件瓷器跟仿古瓷有些许不同。”
“一般的仿古瓷,都是采用现在的原料来烧制瓷器的。”
“而你这件,根据我的判断,其上的材料,因为是以前留下来的那些材料,瓷器也是用的老瓷器。”
“所以,才会给你们一种看起来十分精良的感觉。”
“可惜,就是这件瓷碗绘制纹饰的那位画师水平差了一点意思。”
“如果是高水准的画师,哪怕是仿古瓷,但是因为彩料和胚胎老的缘故,还是能卖个万把块的。”
“但你这件嘛,最多也就几千而已。”
“才几千?”曹子建一脸失落道:“我还以为能值个几十万呢。”
“这几千还只是我比较大胆的估计呢。”张岩开口道:“至于真正的价值几何,我老师他比较有话语权。”
说着,张岩看向了王建新。
王建新感受着张岩投过来的目光,一脸失望的摇了摇头,道:“小张呀,你好歹也跟了我学了好几年了,没想到连这种瓷器你都能打眼。”
“老师,我看错了?”张岩一脸讶然道。
“大错特错。”王建新接口道:“你呀,还需要好好学习。”
“其实,不止是你,哪怕是我,虽然在这一行也有五十个年头了,但是对于学习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歇。”
“因为咱们华国的古玩实在太多太多了,多到很多哪怕是我也是没见过的。”
“有句话不是说得很好吗?活到老,学到老...”
此刻,王建新的做派,就好似师者风范,在教导学生大道理一般。
不仅张岩听得认真,就连林卫国也是一副虚心学习的架势。
等到王建新一番大道理说完,张岩态度诚恳的答道:“老师您教育的是,学生谨记您的教诲。”
随着张岩话音落下,王建新开始直接无视起曹子建,朝着张岩继续道。
“小张,你拿手机对这件瓷碗拍几组照片吧,回头我根据图片,给你详细讲讲这瓷碗的一些纰漏。”
“是,老师。”张岩应了一句,掏出手机,开始对着瓷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详细的拍了起来。
“看来,这件康熙御制粉红地珐琅彩瓷还是太过高端了一些,居然没让这张岩给第一时间认出来。”看着这一幕的曹子建暗道:“接下来,他们应该是要求助外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