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忙追出来,跟在她身后不住地劝慰:“姑娘慢些。”
“老太君不是针对姑娘的,这些日子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就是和我说话也多带刺带火的。她心里比谁都苦。”
听着安嬷嬷气喘吁吁,江月不忍她头发发白还这么小跑跟着的狼狈,忙停下扶她找个树根坐下。
“姑娘不生气了就好。”
安嬷嬷用袖口擦着汗,上头磨破的地方被细密的针重新缝补过并不明显,所以江月这会才瞧见。
从前那样体面的嬷嬷,连一套像样的衣服都找不到。
虽然萧家是被封了宅子,查了财产,但她亲手打包了那么多金银细软,就是买一套小的也够了。
既然是官家和将军演的一出戏,总不会赶尽杀绝的,何至于过得这么清苦。
“嬷嬷,你们的钱呢,到底发生什么事?”
“那些钱,被夫人一点点都哄走了。”
“侯府如今一个能担事的人都没有,的确都靠夫人打理,内外也大不如前,到底打点也都少不得钱财,连她素日总带着的簪都拿去压了几百两银子。
老太君不忍孩子在夫人肚子里受了委屈,总是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一开始还一件件地给,后来变成了一箱箱地拿。”
“老太君好面子,在你面前自然不肯露怯,前脚东西七七八八都到了夫人手里,我留了心,让她悄悄留些傍身,也算退路。没成想要不来东西,当夜住处就进了贼,东西都被偷了。
又过两日又来了两个收宅子的拿着地契说侯府把宅子便宜卖了,撵了我们出来,傅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没露过面,只这处院子还是阿靖那孩子出征前送了银子过来租的。”
“阿靖送了多少银子?”
以对阿靖的了解,他哪怕去借也会安置好将军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