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残片在魔气中重组,映出八百年前天魔战场:雷恩已彻底兽化成狼首人身的怪物,但手中仍紧握半截精灵圣剑。江玄穹的雷劫击碎他胸前魔核时,剑刃突然折射出一段影像——
雷恩在魔核侵蚀的最后时刻,将精灵圣剑刺入自己心脏,剑柄镶嵌的留影石记录了他对拉拉摩尔的遗言:“露娜,我吞下魔核是为替你承受反噬…别让恨意吞噬你的银月瞳。”
拉拉摩尔此时才知晓,当年雷恩主动求死并非背叛,而是阻止她堕入永劫。她抱着雷恩逐渐石化的躯体跪坐在血泊中,魔气失控暴走:“错了…全都错了…”
当雷恩的石像在血泊中彻底崩解时,拉拉摩尔挖出了自己跳动的银月瞳。那颗眼球在魔气中扭曲成血色琥珀,内里封存着她与雷恩在月光花海立下的婚誓——这便是堕魔者最珍贵的情魄。
“你要用永生永世不得轮回的代价,换他一线生机?”魔族大祭司的虚影从逆五芒星阵浮出,骨杖指向雷恩消散的残魂。
拉拉摩尔将琥珀眼珠按进古精灵实验室的地基,霎时万千怨灵从《净血令》卷轴中涌出。她撕裂半颗心脏作为祭品,任魔血浸透实验室每一块砖石:“我要这里成为阴阳交界处最隐秘的往生客栈...”
琉璃穹顶化作酒馆天窗,冷蓝色磷火凝为吊灯,而抽取雷恩血脉的三十六根琉璃导管,则扭曲成吧台后陈列兽骨酒坛的青铜支架。
最后一块记忆残片消失时,拉拉摩尔突然撕裂右臂魔纹。众人身处的汴梁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朱雀门青砖渗出黑色血泪,砖缝间钻出缠绕《净血令》残卷的骨藤;青铜虹桥浮雕的仙人宴饮图扭曲成精灵被剥皮的惨状,桥身裂纹中伸出无数焦黑手臂抓向众人;胡商摊位的波斯绒毯突然裹住买家,将其血肉吸成干尸后展开,毯面浮现新的精灵语诅咒;追逐香饼的稚童脖颈裂开,头颅滚落时化作哭嚎的骷髅灯笼;文德殿铜铃奏响的《鹿鸣》变调为招魂曲,中举书生们的状元袍下爬出魔纹,他们提笔在御街幌子上书写的不再诗文,而是极乐坊刑囚修士的罪状。
紫藤花瀑倒卷成血色漩涡,每片花瓣映出雷恩被抽血的画面;达丽莎的嫁衣银红褪为裹尸布
苍白,十六抬轿舆化作抬棺鬼儡,喜乐《万年欢》转为《安魂咒》。
陈不凡被桃枝贯穿的躯体突然膨胀,丹田处喷涌的合欢花瓣凝聚成亡妻鬼影,三千青丝缠住
极道宗弟子咽喉;汴河逆流冲刷出河床下的精灵遗骸,骸骨手握刻着“情债血偿”的断剑。
睿亲王府瓦当坠地碎裂,露出内层封印的实验室琉璃导管;瑶池宴饮图彻底撕开,画轴化作两条交媾的骨龙,将城池撕咬成碎片坠入往生池。
吴韵在混沌中抓住一片青铜管道残片,掌心精灵情诗的鎏金篆文突然扭曲重组——那些缠绵的「月下盟誓」竟化作《净血刑》的解剖图谱,图示中精灵王族被开膛破肚,脏器连接着汴梁城四十二坊的青砖脉络。原来整座汴梁城是拉拉摩尔用精灵血脉浇筑的“赎罪沙盘”,每一块青砖都禁锢着一个被净化记忆的精灵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