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19K顾家大门外,顾娇娇双臂环胸,冷眼睨着沈小念这个不速之客。
“你还敢来?”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沈小念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娇娇,让我进去见你哥!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顾娇娇突然举起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让沈小念浑身一颤,“解释你怎么像条摇尾乞怜的狗,舔着脸去找靳迟,结果被人一脚踹开?”
沈小念的双腿开始发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不是……”不是我自愿的……
“够了!”顾娇娇厉声打断,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我哥这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游乐场。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沈小念下意识抬头望向二楼那扇熟悉的窗户。
厚重的窗帘纹丝不动,可她分明能感觉到——顾言就在那里。
他也看到了吗?
他……还会原谅她吗?
见沈小念仍不死心地盯着顾言的窗口,顾娇娇彻底爆发了:“我们好歹一起长大,你怎么忍心这样往我哥心口捅刀子?不爱他就放过他行不行?”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他好不容易放下你去喜欢别人,你偏偏又回来了。我以为这次你是真心想和我哥好好过,结果你又……”
“念念姐,我求你了,”顾娇娇红着眼眶,声音低了下来,“放过我哥吧。他经不起你这样反反复复的折磨。”
这番话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凌迟着沈小念的心脏。
她垂下眼帘,突然失去了所有挽回的勇气。
即便这次成功了又怎样?
万一她再次被控制呢?
想到这种可能,沈小念彻底绝望了。
她无法解释自己的行为,而顾言也不可能永远无底线地原谅她。
再深的爱也经不起这样反复的伤害,她更舍不得让顾言继续活在这种痛苦的轮回里。
或许……
这就是她的宿命。
注定与幸福擦肩而过,每次触手可及时,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拽回深渊。
沈小念深深吸了一口气,最后贪恋地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窗户,转身离去。
她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像是要把所有的不舍都拖在地上。
二楼窗前,顾言静静注视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消失在转角,他才缓缓转身。
微风掀起窗纱的一角,隐约可见他嘴角那抹苦涩的自嘲。
他在嘲笑她的不坚定。
更在嘲笑自己——明明说好不会再原谅她,却还是忍不住期待她回头哄他。
*
湖边,暮色渐沉。
沈小念踉跄着冲到湖边,双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出来!”她猛地对着湖面嘶吼,声音破碎得像是被撕裂的风,“从我身体里滚出来!”
湖面倒映着她苍白的脸,随着水波扭曲晃动,却始终沉默。
“回答我!”她抓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水面,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裙摆,冰冷刺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无人回应。
只有夜风卷着泥沙掠过湖面,发出簌簌的声响,像是在嘲笑她的徒劳。
沈小念的双膝重重砸进潮湿的泥土里,湖水浸透了她的裙摆,刺骨的寒意顺着皮肤爬上来,却远不及她心底的冷。
“为什么……”她的手指深深抠进泥泞的土壤,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声音轻得像一缕烟,刚出口就被夜风吹散了。
湖面倒映着她狼狈的模样——凌乱的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泪水混着泥土的污渍,在脸上划出几道可笑的痕迹。
“差一点……”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嘶哑破碎,“我就嫁给他了。
"
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她却感觉不到疼。
“为什么要毁掉这一切?!”她猛地抬头,对着渐渐暗下来的夜空嘶吼,声音里裹着滔天的恨意,“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幸福?!”
湖面泛起细微的涟漪,一圈圈荡开,又慢慢归于平静。
而在沈小念看不见的角度——
水中的倒影悄然扭曲,那张属于她的脸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张陌生的、带着恶意的笑脸。
唇角诡异地扬起,眼底闪烁着戏谑的光,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
*
顾言站在镜子前,机械地整理着领带。
深蓝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修长,却掩不住眼中的疲惫。
母亲的声音从客厅传来:“言言,快些,别让人家女孩子等久了。”
“知道了,妈。”他低声应道,手指在领结处停顿了一下。
“儿子,”顾太太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瓶古龙水,“喷一点,给人留个好印象。”
顾言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任由母亲摆布。
自从父母退休回国,母亲就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他的婚事上。
“三十岁了,该成家了”成了每天饭桌上的必谈话题。
“这位李小姐是你张阿姨介绍的,哈佛商学院毕业,现在在投行做高管,家世也好……”
顾太太一边为儿子整理衣领一边絮叨着。
顾言心不在焉地听着。
他明白母亲的苦心,也清楚自己需要向前看。
也许,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能帮助他忘记沈小念。
毕竟在喜欢徐欢那段时间里,他真的忘记过沈小念。
如果他结婚了,即便没放下,也能有效地帮助他拒绝沈小念。
他道德感强,心里再爱一个人,也不会背叛妻子。
“好了妈,我走了。”
顾言制止住欲要帮他整理衣襟的母亲,柔声说道。
“慢点开车。”顾太太温声叮嘱。
咖啡厅里阳光正好。
李静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此刻正优雅地翻着菜单。
她穿着米色高领毛衣,栗色长发微卷,垂在肩头,整个人散发着知性与温柔并存的气质。
“抱歉,我来晚了。”顾言走到桌前,礼貌地伸出手。
李静抬头,眼睛一亮:“不,你来得正好,是我到早了。”
她起身握手,指尖温暖干燥。
两人落座,侍者送上柠檬水。
“听说你在市政厅工作,且已经是处长级别。”李静微笑着开启话题,“真厉害呢。”
顾言点头:“和李小姐在投行的成就相比,顾某只是工作比较稳定,谈不上多厉害。”
李静轻笑:“叫我李静就好。其实金融行业没想象中那么光鲜,压力大得很。倒是顾处你,为国分忧,令人崇拜。”
李静聪明、健谈,而且很懂得倾听。
谈话出乎意料地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