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影院。
影院内灯光渐暗，月下抱着爆米花桶，兴奋地坐在座位上晃着小腿。银幕上开始播放片头，柔和的微光映在她温柔的脸颊上。
“这次你确定不会看睡着吗？”何时声音里带着笑意。
月下鼓起脸颊，发丝在椅背上蹭得沙沙响：“不会啦！只是偶尔会睡着！”她捏起一颗爆米花塞进何时嘴里。
何时咽下爆米花，帮她顺好头发。
月下选的是一部浪漫爱情片，她抱着一大桶爆米花，靠在何时肩上。电影演到一半时，女主角收到了男主角准备的惊喜求婚，月下看得眼眶微红。
月下握住何时的手：“人类……好浪漫啊……”她小声感叹。
何时侧头看她：“你喜欢这种？”
“当然啦～”月下点点头，“哪个女孩子不想要一个浪漫的求婚？”
何时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电影散场后，月下还沉浸在剧情里，走路都有些飘忽。何时看着她出神的样子，忍不住问：“月下，在想什么？”
“在想……”月下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如果人类你要向我求婚的话，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何时停下脚步，在影院走廊暖黄的灯光下转身面对月下。他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伸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哦？当然会很惊喜了。不过～这么确定我会向你求婚？”
月下瞬间僵住，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我、我……”她结结巴巴地挥舞着双手，“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如果！如果！”
“如果～？”何时故意拖长音调，伸手将她耳边一缕散落的银发别到耳后，“那月下大人是希望我求，还是不求呢？”
月下眨了眨那双红色眼睛，盯着何时：“喂，人类～”她的声音带着甜腻的威胁，“你再调侃我，我可是会哭给你看的哦～”
何时拖长音调说完“哎呀～那就算了吧”，转身向前走了两步。身后却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嗯……？”他疑惑地回头——
暖黄的走廊灯光下，月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洁白的发丝披在身后两侧，一滴晶莹的泪珠正顺着她下巴的弧度，无声地坠落在影院地毯上。
何时的心脏猛地一缩。
“月下！？”他慌忙转身回去，鞋子在地毯上踏出声响。双手捧起她的脸时，指尖立刻被温热的液体浸湿。那双总是盛着笑意的红眼睛此刻盈满泪水，长睫毛被沾得湿漉漉的。
“怎么真哭了？月下……对不起，对不起……我乱说的……”何时声音都慌了，拇指慌乱地抹过她不断涌出的泪痕。
月下突然攥紧他的手腕，鼻尖和眼眶都泛着红：“人类……你这次……真是太过分了……”抽噎让她的指控断断续续，“你明明知道……我……我……呜……”
何时一把将她按进怀里，月下耳朵一侧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他能感觉到月下单薄的肩膀在微微发抖，泪水很快浸透了他胸前的衣料。
“对不起……”何时低头吻她发顶，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你一滴眼泪……我这里……”他抓着月下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像被针扎穿一样……”
月下抬起泪眼看他，何时趁机捧住她的脸。影院的安全出口灯在他们头顶投下淡绿色的光晕，将两人交错的睫毛阴影投在对方脸上。他低头吻住她的唇时，尝到了咸涩的泪水，和更深处的，独属于月下的玫瑰香气。
月下：“……唔嗯”
当这个深吻结束时，何时用拇指轻擦她发红的眼角：“小笨蛋……我们连何月这个小月亮都有了……”手指又滑到月下无名指根，轻轻画了个圈，“你觉得我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把你永远拴在身边的机会吗？”
月下抽了抽鼻子，红着眼睛瞪他：“那你还说那种话……”咬住他的手指，尖尖的虎牙在指节上留下浅浅的印子，轻哼一声，她闷闷的声音混着未散的鼻音。
“是我不好。”何时另一只手将她搂得更紧，“对不起，真的真很对不起。”
何时感受到指尖轻微的刺痛。月下那双还泛着水光的红眸正倔强地盯着他，虎牙仍不轻不重地咬着他的指节，像个闹脾气的小猫。
何时明白月下的意思，他俯下身，在月下错愕的目光中再次封住她的唇。这次不再是温柔的安抚，而是带着炙热温度的深吻。他的舌尖轻易撬开她的齿关，纠缠住她躲闪的柔软。月下“呜”地一声，攥着他衣领的手指猛地收紧，却被他扣住手腕按在墙上。
走廊的灯光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墙上，何时能尝到她唇间残留的爆米花甜香，还有未干的泪水的咸涩。月下的呼吸渐渐乱了节奏，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环上他的脖颈。
当何时终于稍稍退开时，月下急促的喘息喷在他唇边。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嘴唇因为刚才的亲吻而泛着水光，脸颊染着绯红。
“这下满意了？”何时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声音温柔。“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的。”语气带着笃定。
月下把发烫的贴在他的胸口，小声嘟囔：“……笨蛋人类，最讨厌你了。”
何时轻笑，手指梳理着她有些凌乱的银发：“是是是，我是笨蛋。月下大人，我错了，原谅我吧。”
旁边的人发出声音，月下才意识到还有其他人在附近，她脸色发红，慌乱地拍开何时的手，说着就要往前走，却被自己绊了一下。
何时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忍不住笑出声：“看来有人害羞到连路都不会走了？”
“才没有！”月下气鼓鼓地瞪他，却掩饰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她突然伸手拽住何时的衣领，迫使他低下头来：“不过……”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如果……如果真的要求婚的话……”
话未说完，影院的工作人员又推着清洁车从旁边经过。月下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立刻松开手，假装整理自己的头发。何时看着她这副模样，眼中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他牵起月下的手，十指相扣：“走吧，月下大人不是还要吃大餐吗？”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道，“至于求婚的事……。”
月下不满地撅起嘴，手指用力捏了捏何时的手掌。红眸里闪烁着执拗的光芒：“喂！别卖关子。”
“你不是最喜欢惊喜吗？要是现在说出来，岂不是辜负了月下大人期待的表情？”
“你——！”月下顿时语塞，红着脸憋了半天却想不出反驳的话。
何时趁机牵着她往前走：“所以啊，现在说出来就不叫惊喜了。”他故意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月下气鼓鼓地张嘴要咬他肩膀，却在牙齿即将碰到衣料时突然顿住。她的目光越过何时肩头，看到不远处一对年轻情侣正含笑望着他们。女孩手里还捧着没吃完的爆米花，男孩低头在她耳边说了什么，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月下的耳根瞬间烧得通红，把脸埋进何时胸前当鸵鸟：“都怪你……”
何时顺着她的视线回头，了然地搂住她的腰：“羡慕了？”手指在她腰间轻轻挠了挠，“我们可比他们甜多了。”
“谁、谁羡慕了！人！类！月下羞恼地追着他打，银白长发在空中飘扬。何时笑着向前跑了几步，又转身张开双臂，稳稳接住扑过来的月下，在空中停滞了几秒。
“好啦好啦，”他搂着气喘吁吁的月下。
月下轻哼一声，却乖乖任他搂着往前走。夜风吹散了她脸上的红晕，但心跳却始终无法平静。她偷偷瞄了眼身旁人的侧脸，在心里悄悄期待起那个未知的“惊喜”……
何时疑惑着：“嗯？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月下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拽着何时就往出口走，“快走啦！再不去餐厅要排队了！”
何时任由她拉着，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月下的无名指还空着，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口袋里的丝绒盒子——看来要加快准备进度了……
“人类？在发什么呆呢？”
“在想……要不要现在就去买戒指。”
月下在他怀里僵成一块木板，连呼吸都停滞了：“你、你认真的？！”
“当然是……”何时坏心眼地拖长音调，“骗你的。”看着月下瞬间垮下的小脸，他忍不住亲了亲她撅起的嘴，“不过既然月下大人这么着急——”
“我才没有着急！”月下挣扎着要跳下来，却被何时抱得更紧。她的抗议声渐渐变成小声嘟囔：“反正……反正早晚都是我的……”
高档餐厅的灯光柔和而温暖，水晶吊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斑，落在铺着雪白桌布的餐桌上。
月下坐在靠窗的位置，最高层的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灯火如星辰般闪烁。
何时拉开椅子坐在月下旁边，将菜单递给她：“想吃什么？”
月下接过菜单，眼睛亮晶晶地扫过上面的菜品：“嗯……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她兴奋地指着几道招牌菜，然后又犹豫了一下，“人类～会不会点太多了？”
何时轻笑：“今天你是主角，想吃多少都行。”
月下开心地晃了晃腿。服务员很快端上前菜，精致的摆盘让月下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人类，快看！很好看呢！”
何时配合地凑过去，月下举起手机，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她按下快门的瞬间，何时突然转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月下的指尖轻轻抚过手机屏幕上两人亲昵的合影，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她将手机收回包里，动作优雅从容。
“人类总是这样突然……”她轻声说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方才被亲吻的脸颊位置，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怪，却又透着藏不住的甜蜜。
“呵～”何时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夜景上。沉默片刻后，他突然开口：“月下……如果那时候，在选择的时候……”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杯壁，“如果我用了卡莲给的那把枪……”
月下切牛排的动作微微一顿，银质餐刀在瓷盘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何时立刻放下杯子，有点担忧，手指覆上她的手背：“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很好奇……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
月下缓缓抬起眼眸，红色的瞳孔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她将餐刀轻轻放下，指尖抚上自己的心口。
“这里……”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会比伤口更痛吧……”
何时的手指微微收紧。
“但不是因为疼痛。”月下继续说道，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何时，“而是因为……”她轻轻按住胸口，“这里装着的人类，居然会选择伤害我……”
餐厅的钢琴声恰好在此刻转入柔和的乐章，水晶吊灯的光晕在两人之间流淌。何时凝视着月下平静的面容，突然意识到这个答案远比任何激烈的反应都更让她心痛。
“对不起，我不该问这种问题……”他低声道歉，手指穿过她的指缝，十指相扣。
月下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没关系的。因为现在的我知道……”她收紧手指，“人类宁可伤害自己，也不会那么做……”
侍者恰在此时上前更换餐盘，打断了这个略显沉重的话题。当月下重新拿起餐具时，她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常，只是指尖仍与何时紧紧相缠。
“尝尝这个。”她叉起一块鲜嫩的牛排，自然地递到何时唇边，“比上次那家店的要嫩很多。”
何时张口接过，在品尝的同时不忘用拇指擦去她嘴角沾到的一点酱汁。月下微微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般露出享受的表情。
月下满意地眯起眼睛，自己也切了一块，小口品尝着。鲜嫩的肉质在口中化开，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好好吃～”
月下舔了舔嘴唇，坏笑一下：“那……这个也给你尝尝。”她叉起一块甜点上的草莓，递到何时唇边。
何时刚张口，月下却突然收回叉子，自己一口吃掉草莓，得意地冲他眨眨眼：“骗你的～”
何时轻笑一声：“呵～”突然伸手扣住她的后脑，俯身过去，直接吻住她的唇。月下睁大眼睛，手中还举着叉子一动不动。
当他退开时，月下的脸已经红得像桌上的红酒：“你、你太突然了……”
“尝到了。”何时舔了舔嘴角，笑得意味深长，“的确很甜。”
月下羞恼地拍了他一下，低头继续吃东西，但耳尖的红晕久久未退。
随后，她的目光柔软下来，伸手轻轻整理何时略微歪掉的领口，指尖在他锁骨处短暂停留：“人类总是记得这些小事……”
“因为是关于你的事。”何时自然地接话，顺手将她耳畔滑落的发丝别回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