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县令忙追上去:“大人,劫匪的话万万不可信啊!您一个人过去,谁知他们会做出什么!”
众随行官员本来不知信上写了什么,听了胡县令的话,悚然一惊。
“大人三思!”
众官齐声喊道。
“别因一时冲动,落入匪徒陷阱,您先坐下来,我们慢慢商量对策可好?”
纪长卿顿足回首,冷冷道:“被绑的又不是你们的家人,你们自然能慢慢商量。家兄沙场战死,家嫂随我赈灾,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有何面目回京见母亲?”
说完阔步走出衙门,解了马匹,翻身上马,疾驰离开。
胡县令跺脚。
“纪大人这一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该如何是好?”
他茫然无措地看着众官,众官面面相觑。
工部侍郎冉喜年长叹了口气,道:“我们先将此事告诉宣提督吧,让京师第三营做个准备。”
“要不还是派点人跟着纪大人吧?”
县丞提议。
胡县令瞪了他一眼:“若是劫匪撕票怎么办?冯夫人岂不是有性命之危?”
县丞语塞。
裴云湛看着只顾担心纪长卿和冯氏,完全不担心自家夫人的胡县令,眼底掠过一抹狐疑。
胡县令心里偷乐:万没想到,事情竟如此顺利,轻而易举就拿冯氏钓到了纪长卿。
接下来,趁赈灾队伍群龙无首,军心大乱,在他们取水的水井里做点手脚,就能摆平这京师第三营了吧。
到时纪长卿带来的赈灾银两和粮食,不就到手了?
京郊。
纪长卿驱马赶至农庄,农庄除了蝉鸣,别无他声。
他翻身下马,将马拴在门外,信步入内,在田边找到了正对着满桌调料发愁的冯清岁和五花。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几棵大树上,赫然吊着四五十人。
他看也不看那些人,问冯清岁:“在做什么?”
“二爷来啦?”
冯清岁如获救星。
“快看看该怎么腌才好,我怕调不好,做出来不好吃。”
纪长卿轻笑了一声,挽起袖子,到井边取水净了手,走到石桌边,逐一取了调料添到盆中,搅拌均匀,而后抹到宰杀干净的鸡身内外。
而后往鸡腹腔塞入姜葱蒜和香菇,用牙签封口,裹上荷叶。
“这鸡需得腌制四个时辰才入味。”
他淡淡道。
“你打算在这待到半夜?”
冯清岁:“……”
“我以为腌了就能塞窑里了。”
难怪她先前窑的都不怎么好吃。
纪长卿将裹好的鸡吊到井里冷藏,“能腌多久腌多久吧,先审完这些人再入窑。”
冯清岁眯眼笑道:“好。”
跟“劫匪”一样被吊在树上的蒲氏听到这话,肝儿颤了颤。
半个时辰后,审完蒲氏和一众“劫匪”的纪长卿将腌好的鸡裹上泥巴,放入烧好的土窑。
又裹了些在农庄现挖的芋头和山药进去。
而后压平土窑。
冯清岁叹了口气:“二爷我们来打叶子牌吧。”不然实在难熬。
刚说完,纪长卿修长的手指忽而在眼前放大,她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