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君老爷子吃饭时,看着几个儿子,说道:“那丫头要挖鱼塘,要是你们谁想去就去吧。”
君正泰咬了一口粗粮馍馍点头道:“也是,每天还有五十个铜板呢,现在也不是农忙,只是挖鱼塘而已,等赚了铜板,给贤哥儿买身新衣裳。”
这还是中午听到消息后,林氏跟就跟他说让他也去帮忙,每天五十个铜板,这可能买六七斤的肉呢。
其他两个兄弟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却并不打算去,身为叔伯去给那个臭丫头做活计,这说出去多丢人啊。
于是,用过午饭之后,君正泰扛着锄头和自己媳妇往君媱家去了,这一路上就看到不少的青壮年汉子都是朝着君媱家那边走。
等走到她家门口,林氏和丈夫不禁感到吃惊,这才几天的时间,人家屋里就有了这么多的下人,而且还有几个特别漂亮的丫头,这可让人羡慕死了。
“两位这是要来做活的吧?就在后面不远处,站在屋后面就能看到。”春兰看到君正泰两人,笑嘻嘻的说道。
林氏看到妩媚的春兰,忙拉着多看了两眼的丈夫,冷着脸就往屋后边去了,边走还边在他腰眼上狠狠的拧了两下,看着他那呲牙咧嘴的样子,冷哼道:“是不是一辈子就没看到过那么漂亮的姑娘啊?看的眼睛都直了你不知道吧?”
君正泰这个冤枉啊,看到漂亮姑娘是个男人都要多看两眼吧,这也没啥呀,这婆娘的气性也太大了吧。
踩着一块块露出水面的大石头,两人跳过和对面,然后就看到了站在一片空地前的君媱,在她身后站着一个同样很漂亮的姑娘,以及一个看似极其精明的中年男子。
“再敢乱看,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林氏用力瞪了君正泰一眼,这才和他走了过去,“媱儿,我让你二伯来帮忙了。”
君媱看到林氏,笑道:“二婶,你来啦。”
“嗯,现在不是农忙,家里也没事,听说你这里要挖鱼塘,就让你二伯也来了,力气大着呢。”
“哎,那行,人多点咱这事情也快点不是。”说着对身后拿着笔和纸的梁全说道:“梁叔,把二伯的名字记上。”
“是,东家!”梁全问过了君正泰的名字,然后提笔端正的写下名字,这才指着前边那用绳子测量圈定好的地方,告诉他这鱼塘该如何挖。
林氏看着面前这块空地密密麻麻的几十号村里的壮汉青年,不禁问道:“你这鱼塘要挖多大啊?”
“就是面前这一块,有十亩地这么大吧,这个位置好,距离水塘近,而且咱们这条河看着浅,可也一直没有干过。”唯一的解释就是这条河的源头,必定是源源不绝。
“可不是,从我嫁到泉水村二十多年了,不就是没有干过么,就算是以前闹旱灾的时候也没有干过,要不在庄子咋叫泉水村呢。”林氏笑道。
“是啊,所以这河水不干,这鱼塘必定会极好的。”
“真羡慕你爹娘,媱儿这么能干。”林氏感慨。
君媱淡淡一笑道:“婶子也就现在羡慕,以前谁会羡慕我。”
就算是现在,也有不少的人都在看她君媱的笑话,鱼塘,这可是一般人能养得起来的?大概都想看着那满池子鱼漂白肚的场面吧。
林氏沉默,可不正是如此么,以前那样的君媱谁会羡慕啊,恨不得想起这个名字都要耻笑半天,如今不过短短四年的时间,当初那个受尽所有人唾弃的女孩子,已经成了村子里所有人都在悄悄谈论的对象,又是买地,又是买下人,又是买马车的,这绝对是村子里的头一份,就连秀才老爷家里都被比下去了。
“婶子不是那个意思,媱儿可别多想啊。”
“嗨,看二婶说的,我怎么会多想,毕竟咱们也处了这么久了,终究是了解的,别多想的是二婶才对。”君媱说道。
“你现在是好了,可是老太太这心里不是滋味,总之你就小心着点,免得让那对母女给你阴着了。”林氏警醒着君媱。
君媱却好似并不在意一般,“多谢二婶了,我定会小心的。”
如今她开始真正的发展自己的事业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给她找不痛快,那么谁都别想痛快了。
当天中午,君媱家后面可谓是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少说也有五十几号,这么多人,从中间开始往四个方向挖,虽然人不少但是奈何君媱需要鱼塘的深度也不浅,需要两米半的深度,而且东西方向是南北方向长度的两倍,这样能更多的享受日照时间,促进浮游生物的光合作用,繁殖和鱼类的生长,并且可以减少风量,便于喂食和捕捞。
而两米半深的鱼塘,加上面积足够的大,所以这五十几个人其实并不多,不过君媱也是为了好管理,并且不至于被有些人浑水摸鱼。
一下午时间,直到黄昏炊烟起,不过只是挖了二十平方米左右,按照这个速度,这十亩地堪堪就要挖半个月。
而临走之前,梁全就叫住他们,每人分发了25个铜板,虽然这其中也有人说等到鱼塘全部挖完在一起结账,但是大部分的人更是愿意一天一清算,毕竟对于君媱,好多人这心里还不是放心,但是里正的几个儿子亲自上门找的他们,他们也不能不给面子不是,如今看到他们连半天的工钱都给当场算了,这明天还是要好好干的。
晚上,吃过晚饭之后,君媱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看着今天梁全几下的账本,然后拿出以前记的账目,一页页的翻看着,直到自己面前被一个阴影遮住。
“你的记账方式很特别。”男子清雅的声音,让君媱的心漏掉了半拍。
抬头,看着那张在跳动的烛火中,染上一抹淡淡光晕的倾尘五官,她垂眸,抬笔继续写着,“你进女人闺阁的方式也很特别。”
宁月谨似乎并不在乎,静静走到她身后不远处的软榻坐下,然后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特别,以前就没有这样的情况。”
“我很荣幸。”除掉今天的支出,这个春节到现在她们一家总共花了一百三十两银子,这的确不是个小数目,用在现在那就是十几万啊,败家子。
虽然这在前世只够买得起她那辆世界限量版豪车的一个轮胎,可是现在她并没有前世那么富有啊。
她前世的钱,足够买下一座金山了,富可敌国并不是神话,她就是有一座海岛,面积达到九万平方公里,是世界独一无二的千神帝国总部,更是世界第一娱乐帝国,一掷千金根本就是再常见不过。
所以,这一世的君媱,同样要坐到商界霸主的地位,再创造出一个富可敌国的神话。
现在想想,一个综合性购物超市根本就满足不了她的胃口。
“宁月谨,如果我大肆圈地,最后赚到了富可敌国的财富,会如何?”在这个时代,富可敌国只是一种神话,也许在她还没有发展起来的时候,就会被人打压至死,她不能不谨慎。
“会成为天下首富不是?”宁月谨抿口茶,虽然这茶并不多好喝,可是好似是因为这是她亲手泡的,而一口接一口,很快一杯下肚。
“不会被人暗地里做些什么龌龊的事情吧?也许会被某些人因为财力熏天而弄死啊。”
“不会!”他笑意加深,“有我在。”
“那就好!”她嘟囔一句,不再说话,继续算账。
她的背影很纤细,尤其是哪翩若惊鸿一般的纤腰,让他每看一次,都会觉得心底的想要她的感觉更加的强烈。
宁月谨姿态优雅,神情慵懒的斜靠在软榻之上,灼灼眉眼静静看着那鹅黄衣裙的女子,墨发披肩,随着她偶尔的动作,都会带起一股如同微风吹动水面一般的波浪,让他心里酥酥痒痒的,然后……
“唔……”君媱一阵惊呼,手中的毛笔落入一双带着微凉微润的手心,然后被搁在桌上,纤细的腰背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圈住,再回过神她已经出现在床榻之上。
“宁月谨!”这个畜生啊。
“君媱,天儿已经很晚了。”这是要睡觉的节奏有木有。
“废话,我看不到天晚了,可是晚了也要看账目的好不好?”他这是要让她睡觉,还是要睡她?
君媱有点不明白,只因为这个家伙的眼神依旧清冷,似乎看不出有任何的轻易在里面。
难道他对自己没啥兴趣?不能啊,绝对不能,绝对……
“宁月谨,你该离开了。”该死的,居然眼神如此淡然,身体却已经蓄势待发,就没有见过这么上下分明的人。
宁月谨看着她染上薄薄红晕的脸颊,轻轻叹了口气,“君媱,我是孩子的父亲。”
“我知道,那又如何?又不是我的老公。”孩子的父亲就了不起啊。
“什么老公,本王是你的夫君。”他抬手在她挺巧的鼻头点了点,触手丝滑细腻,忍不住顺着她白皙的鼻尖滑到下面那柔软晶莹的红唇,轻轻的摩挲着,之后越来越上瘾,清淡的眸子渐渐染上了艳红,再然后……
“宁月谨,你若是再敢得寸进尺,信不信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看着那染上轻盈淡粉的清润眼眸,君媱说的是脸不红心狂跳。
宁月谨挫败,两人明明已经有了孩子了不是吗?她到底是在坚持什么。
其实并不是坚持,只是放不开,她明明还清白如兰,来了这里有了孩子倒没什么,可是却也不能就这么和他那啥那啥,只因为曾经的那个女人不是她,她也不想因为这个就放弃自己的坚持。
其实在这个地方,能得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君媱也当心满意足了。
君媱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是让他别激动,还是让他滚开,总觉得在这种气氛中不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等许久之后,门外传来夏月的声音,“东家,洗澡水放好了,婢子伺候东家沐浴吧。”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可不能让她进来,这屋子里还有个男人呢,被发现她不得白口难辨啊。
“是!那婢子在外间候着,东家沐浴完后,婢子伺候东家歇息。”
“好!”
等外面有响起渐渐走远的脚步声,她才戳了戳宁月谨形状优美的锁骨,道:“起来吧,赶紧回去,干嘛要晚上来,见不得人啊?”
宁月谨翻身坐起,然后看着她整理一下衣服,走到一边的衣柜前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套红色的中衣。
“那以后就白天来。”他勾唇道。
“白天?”君媱眨眨眼,再眨眨眼,最后只得无奈叹道:“你还是晚上来吧。”
这家伙若是白天来,被家里人看到还不定要造成何种轰动呢,若是被有心人见到他这样的男人出入她家,这可不只是“绯闻”这么简单了,绝对会将她给批判的一无是处。
其实想想,和他在一起虽然有不少的好处,可是这个家伙拉仇恨的本事,也是大神级别的啊。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他缓缓站起身,对她说道:“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晚上再来!”
说完,没等君媱说话,甚至连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留下,就瞬间消失在了房间内。
君媱呆呆的看着前一刻还在床前,下一刻却已经空无一人的室内,良久才从红唇蹦出几个字:“瞬间移动啊!”
洗浴间里,君媱舒服的泡进那冒着蒸腾热气的水里,旁边今天也破例的让夏月留在这里。
“夏月,会捶背么?”她趴在木桶边缘,懒洋洋的问道。
“会,东家是不是最近累了,婢子给东家捏一捏吧。”夏月笑着说道。
“嗯,来吧,最近确实累了。”腰酸背痛的,明明就没有走多少的路,却觉得全身都酸软无力。
夏月的手法很巧妙,从肩膀到腰部,手法力道都让君媱有点疼却还在能忍受的范围。
曾经她也是女子会所的常客,那些人的手法力道和夏月比起来,简直就是不上档次。
“很厉害嘛。”她赞美道。
夏月嘻嘻一笑,“婢子曾经在上一任东家那里,就是给那家的老夫人经常揉腿捏肩。”
“哦,那因何又被放出去了?”照顾老夫人应该是很吃香的吧,而且她用词也比较含蓄,至少没说是“卖”。
夏月表情一边,动作稍稍停顿,很快就继续给她按压着后颈。
“得罪了那家的当家太太。”具体原因不说也会明白,“东家,您能买了婢子,婢子很开心。”
“呵呵,谁让夏月这么好看。”君媱笑着长舒一口气,“还有这么好的手艺,我是赚到了。”
“婢子愿意一辈子伺候东家。”夏月俏皮的说道。
“那不好,等若是以后有合适的人家,就把你们都嫁出去。”
“东家……”夏月羞的脸都红了。
一夜好眠,等次日君媱起床,那眼神中依旧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
“娘亲真好看。”巧儿稚嫩的声音让君媱回过神,看着那粉雕玉琢的小人,那双眸子不就是那个家伙的翻版么,难怪第一眼看到宁月谨就觉得有种过分熟悉的感觉,纯粹就是原先的君媱真真是太敏感。
“那是肯定的,有这么漂亮的女儿娘亲怎么可能不好看。”她拉着女儿的小手慢悠悠的往前面走。
“就不能是爹爹好看吗?”小丫头问道,她见过田妞就不像她娘那样的白,而是和她爹爹一样,黑溜溜的。
君媱脑海中浮现出了宁月谨那张极是清雅的面孔,脸上却是不屑的对女儿说道:“你爹爹长得不好看,没有娘好看。”
厚脸皮,那是什么东西,她君媱压根就没见过。
“唉,是真的吗?”巧儿仰头看着君媱,真的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娘亲还能骗你不成。”宁月谨那厮,“好看”这俩字都是侮辱他,他那就叫浮云啊。
接下来的日子,君媱家每天照例就是挖鱼塘,而至于小吴山上,除了那翠绿的青竹之外,漫山遍野的花草都已经开始泛绿,果树上也鼓起了颗颗孢子,似是感受到了春天的味道,正在努力的探出头。
在不知不觉中,半个月的时间过去,那鱼塘也已经被挖的很是规矩,看着鱼塘底部那厚厚的淤泥,君媱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位置果然是好,将莲藕种在淤泥里,还愁夏天不会长出饱满的莲子,和一池子的荷花么。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层淤泥,就可以很好的保持住池子内的水不渗不涨,绝对是养鱼的风水宝地。
“鱼塘挖好了,鱼苗你准备从哪里弄?”夜晚,宁月谨背负着双手枕在脑后,慵懒的倚在床边,看着那正在翻看着账本的君媱。
君媱偶尔反动账目,偶尔落笔写下几个数字,头也不抬的道:“已经让曹掌柜跟南边说好了,这几天就会有一车队送过来,就是莲藕有点麻烦,毕竟有种的只是为了观赏,这一个鱼塘,只够四分之一的。”
君媱穿着白色的中衣,随着她偶尔的动作,宁月谨能看到胸前那对小小的凸起,总会让他口干舌燥,却还是要装模作样的忍着。
“我让人从京城里挖了给你送过来。”他说道。
“嗯,这样也好。”点点头,能有他帮忙她自然可以省力很多,但是,“你不是说有个孩子要来这里住段时间吗?怎么一直没见?”
这都半个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还是临时有了别的行程。
“嗯,情况有变,临出门是被家里的几个兄长缠上,只得等段时间。”说缠上那是好听的,实际是监视上了,他不知道一向以调皮纨绔示人的子晨是如何引起了那几个侄子的注意,但是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了一些麻烦,只能在拖一拖了。
也许是元丰帝最近的动作有点反常,日日上朝让群臣和儿子心里都有了别样的心思,也许是因为他对自己的小儿子态度有了改变,才让子晨落得现在这个境况。
总之不管是什么状况,宁月谨都不会允许宁子晨出现一点意外的。
只因为,他和自己的儿子一样重要。
“看来那几个兄长都是一些很讨人厌的孩子啊。”曾经大清朝的九龙夺嫡何其的惨烈,也许应该说是,每一次皇朝皇位的交替,都是一次血流成河的真实写照吧。
宁月谨勾唇,“是很讨厌,不过现在却动不得。”
君媱点点头,并没有多问,无非就是手握重兵大权或者是坐拥文官武将,有些事情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
算好账目,走到一边给两人倒上茶水,递给他一杯。
“你这样每天晚上都过来,就不怕被人发现么?”
“没人可以躲过他们几个人的眼线。”宁月谨自然不会担心,他手里可是有天下最强的四大杀手啊。
君媱坐在床榻边,看着宁月谨那如诗如画般的五官,不服气的嘟嘴,“那你呢?武功是不是也很高?”
宁月谨沉默了一会,然后看着她笑道:“很高!”
她有一瞬间的怔愣,只是没想到这个家伙也会有如此自吹自擂的时候,“有多高?”
“要不要试试?”他看着君媱,暖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