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年二月初三,黄门侍郎裴矩建议扣押高句丽使者,不让他们回国,以此来胁迫高句丽王高元,让他明年大年初一前来大隋朝贺。杨广同意了裴矩的建议,将高句丽使者全部扣押。
许胤宗得知这一消息,马上出宫来到妙应草堂。夏云霜见到他,问道:“许师伯,你怎么过来了?”许胤宗道:“时间紧急,我就长话短说。陛下决定明年攻打高句丽,你通知道一提前做好准备。”说完以后,他便匆匆的走了。夏云霜虽然不是很明白师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马上给干爹飞鸽传书。
孙思邈接到许胤宗的预警,将甄权、孙静、柯荷、高翠召集过来。孙思邈道:“我预估明年杨广便会攻打高句丽,大家都要做好准备。有什么想法,想要说出来的现在可以说。”
孙静有些不解的问道:“爷爷,暴君杨广要攻打高句丽,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孙思邈道:“这关系可大了。在隋文帝时,就曾派过三十万士兵,攻打高句丽,却是惨败,士兵死伤十之八九。何况杨广的能力远不及其父,这次攻打高句丽,肯定毫无胜算,只怕也会死伤惨重。”
甄权道:“师弟,你说的没错。如果杨广攻打高句丽大败,可能不只是死亡大量士兵的事,大隋的江山可能因此不稳。杨广这个暴君实在是太会折腾了。”
柯荷道:“爷爷,我们要做什么准备?”孙思邈道:“粮食,药材,衣物,车马,这四样是最为重要的。翠儿,你去跟士廉说一下。静儿,你去普济武馆说一下。”高翠和孙静接到命令,便动身前去了。
孙思邈秘密地储备了一些粮食药物和一些布匹,还买了三辆马车三匹马。他身上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没过多久,甄谋给孙思邈发来了消息:“杨广在山东置府,饲养战马以供军用;征调民夫运输大米,储存到辽东的泸河、怀远两镇。”
孙思邈看到这个消息,决定亲自去山东跑一趟,看看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孙静听闻爷爷要去山东,她也要带着柯荷跟过去。
孙思邈带着孙静、柯荷,进行了简单的易容,经过七八天的赶路,便来到了山东。一路上见大片的田地荒芜,今年春耕似乎没人去耕种。路上还遇到了几波劫匪,都被孙思邈轻易打发了。
在他们继续前行时,碰到十几个农夫用牛车拉着粮食,应该是运粮前往辽东,他们一个个饿得面黄肌瘦,骨瘦如柴,走的也是稀稀拉拉。孙思邈走过去,对走在最前面的老汉问道:“大伯,你们这是要去哪里?”老汉见他们三人神清气足,面色红润,衣着朴素整洁。他连连后退躲避,赶着牛,拉着粮车,疾步往前走。
孙静问道:“爷爷,这人是怎么回事,见到我们怎么躲开了?”孙思邈道:“看来他是害怕我们。”孙静道:“这就奇了怪了,我们长得又不是凶神恶煞,对他也没有恶意,他干嘛怕我们?”
孙思邈道:“你没发现我们跟他有很大的区别吗?”这时一个老妇和一个男孩,赶着牛,拉着粮车,缓缓而来。柯荷道:“这次让我去试一试。”她掏出一个胡麻饼,就想走过去。孙静见了一把拉住她,抢过她手中的胡麻饼,说道:“小荷姐,你不想活了?拿这么好的干粮给他们。小心他们群起而攻击,抢夺我们身上的东西。”说着将胡麻饼塞回包裹里,掏出一个硬烧饼,塞给小荷姐。
柯荷来到那个男孩面前,将这个硬烧饼递给他。那个男孩有些粗鲁的抢过硬烧饼,就往嘴里塞。孙静看了差点暴起,被孙思邈拉住了。老妇有些不好意思道:“这孩子实在太饿了,姑娘你不要见怪。你们这是回乡省亲吗?”柯荷道:“没错,我们是回乡省亲。大娘,我看你们怎么一个个都面黄肌瘦,无精打采的?”
老妇叹道:“你是想问我们一个个,为什么看上去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吧?我们送粮去辽东,就算送的粮食足够,这牛车和牛,都是有去无回,死在送粮路上的人也超过一半。我们这一路上,都是一天只吃一顿,都希望能省下一点粮,能够活着回去。”
孙静问道:“你们到了辽东,交足了粮食,不是能够拿到赏钱,不会买点粮食在回去的路上吃吗?”
老妇道:“听闻辽东米价飞涨,一斗米要价数百钱,朝廷赏的一千文钱,根本买不到多少粮食。而且卖的米都是我们山东运去的米,米很粗糙,百姓被迫买这些米来充饥。”柯荷问道:“你们怎么不运一些好米过去?”老妇道:“有好米我们也想运,但是山东连年干旱,服劳役修运河死掉了很多壮丁,根本就没有人去耕地。我夫君就是修运河累死的。这些糙米都是我花光了家底才买来的。”
柯荷问道:“这一路上怎么有那么多盗匪?”老妇道:“由于运粮路途遥远艰难,按朝廷规定,运三石米去辽东,还不够车夫自己做干粮,他们到达怀远镇,就无粮可缴,都畏罪潜逃。加上官吏贪婪残暴,借机贪污剥削百姓。百姓困顿穷苦,财产和体力都枯竭了,本分守规矩,无衣御寒,无食果腹,死亡迫在眉睫。抢劫掠夺尚可活命,因此很多人开始聚集为盗。”
孙思邈听完这些话,心内是深深的一叹,没想到走出繁华的京城和东都,这一路上看到的百姓都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天下已经困苦到如此地步了。
圣女收到杨广打算攻打高句丽的决定,心中一喜,心想:“杨广还是忍不住了,如果明年高元还是不来朝贺,他一定会攻打高句丽。而高元也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他绝对不会向杨广低头,自己等着看好戏就行。看来圣教在不久的将来,又将迎来大发展的机遇。男人的盛世,女人的悲剧。男人的乱世,同样是女人的悲剧,但它是巫圣教重新壮大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