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祖父斩的不是魔神,\"江逸尘指尖抚过阵图中闪烁的光点,\"而是被魔核侵蚀的剑圣。\"
这句话让酒保的魔纹出现致命裂隙。吴韵的锈剑趁机刺入卦象核心,青铜活字突然幻化成六十四道锁链,将酒保钉在写满休战条约的羊皮卷上。她挣扎时发梢渗出的不是血,而是当年雷恩战甲里取出的星辰铁碎屑。那些碎屑化为一个个破碎的记忆画面:
古精灵王国的地下实验室漂浮着冷蓝色磷火,琉璃穹顶透射的月光被血污染成暗红色。雷恩被锁在蚀刻着镇魂咒的玄铁架上,脖颈处蔓延出兽化鳞片,而脊椎骨上插着三十六根抽取精灵血脉的琉璃导管——这是大公主萨利亚露娜以「亵渎罪」对他施行的「净血刑」。
实验室外的长廊回荡着精灵俘虏的哀嚎。拉拉摩尔踏过满地破碎的月神雕像,长袍下摆扫过萨利亚颁布的《净血令》卷轴——羊皮纸上「维护圣洁」的金漆誓言,正被血渍浸染成「谎言」二字。
推开门时,冷蓝色磷火映出她瞳孔的裂变:左眼残存月神祭司的银芒,右眼已魔化成蛇类竖瞳。玄铁架上的雷恩脊椎插满琉璃导管,兽化鳞片下隐约可见当年为她挡箭的旧伤。
“他们说你爱我是亵渎,”她染血的指尖划过雷恩胸膛,魔气灼出焦黑咒印,“那我就把整个王国变成亵渎的祭坛!”染血的精灵王冠被掷向逆五芒星阵,冠冕星辰石炸裂的刹那,外界焚烧母树的火光骤然暴涨——那火中竟掺杂她身为祭司时最擅长的月神净化术。
雷恩的兽爪突然抓住她手腕,残存精灵意识的嘶吼在实验室回荡:“露娜...你的银月瞳...”
“银月瞳?”她冷笑着一把抠出右眼,任魔气填充空洞的眼眶,“它早该看清了——所谓信仰,不过是萨利亚们吸血的借口!”被丢弃的眼球滚到《净血令》上,瞳孔倒映的最后一幕,是魔族大军正用月神殿经文裹挟精灵孩童投入焚化炉。
雷恩猛地瞪大半绿半红的瞳孔:“屠戮子民能证明什么?你曾是王都里最仁慈的公主…”
拉拉摩尔掐碎星辰石:“仁慈?萨利亚诬陷你亵渎我时,我就明白仁慈是最不需要的东西!”她突然撕开右臂绷带,露出被魔气腐蚀的伤口:“这道疤是你替我挡下腐心箭的烙印,现在我要用它改写你的命轨。”
拉拉摩尔掌心浮出暗紫色魔核,实验室地面瞬间生长出黑色曼陀罗。花朵每绽放一朵,雷恩太阳穴就迸裂一道血口——魔气正蚕食他脑中关于精灵王国的记忆:月神祭典上的剑舞、萨利亚授予他圣剑时的微笑、拉拉摩尔在月光花海中为他疗伤的画面…
雷恩眼角淌下掺着银粉的血泪,喉咙里挤出嘶吼:“停下…露娜…”他的挣扎震断三根琉璃导管,精灵血脉喷溅到拉拉摩尔脸上,她却舔舐着血渍冷笑:“疼吗?我剥离记忆时比这疼千万倍——”
当魔核即将植入雷恩心脏时,他残存的精灵之力突然爆发,左手指甲深深抠进曼陀罗花茎,用古精灵语念出禁咒:“以月神之名…缚!”拉拉摩尔脚下的封印阵骤然亮起——这是雷恩受刑前偷偷刻下的最后一道守护咒。